【喝酒】
大年三十夜,积雪铺满路。电业局刘局长带上几箱水果,在农电工作部王主任陪同来到离县城最远的山区供电所。作为一局之长,他每年三十夜都要看望一线员工。
车缓缓驶入供电所,两人下车。王主任张口想喊李所长出门迎接,刘局长摆摆手说,天冷,就免去俗套吧。王主任推开值班室门,里面没人,满屋充斥着酒气,刘局长皱起额头。王主任的脸不喝自红,心说小李呀小李,单位规定值班人员严禁喝酒,今天你明知故怨,看如何向刘局长交待!
王主任正在尴尬,李所长一身白雪蹒跚进屋。王主任一头火上来,指着半瓶烧酒大声责问他:
“你快向局长老实说,这是怎么会事?说不出个蛐蛐蚂蚱,我回去重罚你!”
“两位领导坐下消消气,容我喘口气细说……”李所长嘿嘿一笑说。
原来,三十这天晚上,是张生和范华值夜班。两个年青人是供电所出名的胆小鬼,平时值班,李所长都让他俩和胆大的同事搭档,分开来值夜班。最近和张生搭档的刘中,家中老母有病住进医院,值夜班时,李所长接替刘中的班,让他回家照顾母亲。
三十下午,天空下起鹅毛大雪,李所长担心本地最高山上的线路有问题,就带着工具和范华上山巡视。山坡覆盖着雪,又陡又滑,上去即要用力又很费力。在山腰处,范华脚下打滑,身子不由得一晃,李所长眼明手快,探身搂住倾倒的他,可自己的腰部却扭伤了。强忍疼痛,李所长坚持和范华巡完线路,黄昏回到供电所,崩紧的心弦这才松弛下来,趴到床上禁不住疼出声来。
正要回家的张生听范华说所长腰部受伤,果断放弃与家人团圆,留下来和他俩值班。刘局长和王主任来前半小时,有个深山的客户电话打到值班室,说正要看央视春晚,家中突然断电……李所长挣扎着要起来,范华把他按回床上,说你躺着休息吧,我们去看看。李所长看看窗外漆黑的夜,说你们胆小,我陪你们一起去吧。张生小声说,要是有瓶酒,我们就不怕了。李所长知道两个年青人爱喝两杯,因为单位规定员工上班期间不准喝酒,一直没有机会遂愿。自己有伤不能动,不让他们喝两口,客户那里……迟疑着说,那,就下不为例吧。
张生和范华喝下半瓶白酒走后,李所长起身到镇医院买膏药去了。
刘局长紧皱的额头舒展开来,向站着的李所长招招手,说坐下等他们回来吧,不然咱们不放心。从不喝酒的刘局长,拿起酒瓶仰脖咕咚灌下一口酒说,好香啊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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