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小小的影子】
冬天，天地萧瑟，万木凋谢。车在黄昏下的郑开公路上飞驰，闲着没事，目光穿越玻璃，无意中瞥见一个直立的小小的影子。蓦然地影子引起我的回忆。脑海涌起许多思绪的浪花，顺手捧出一朵，闻闻，花中有影子陌生而熟悉的气息。说它陌生，是因为气息，与我之间还有遥远的一段距离；说它熟悉，是因为气息，与某处黄土堆有相似的味道。
有可能，黄土堆会寂寞，寂寞得只能和那个影子说话；更有可能，黄土堆夷为平地，只剩下影子，自己和自己说话；最后可能，影子也没了，只留下陌生而熟悉的气息。能不能长久，还得取决我意识存在的短长。
现在，我不能看清影子是什么，转念一想不对。又一个影子凸现眼帘。然而，即便再有亦不是第一个影子了。记得上车后，我曾用心擦过车窗玻璃，使其看起来更加光洁透明。不知现在为何看不清窗外那些一闪而逝的影子？也许，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。
止住泪，脑海现出另外一幅画面：一个老太婆在一个男孩哭闹声中爬树，笨拙的影子向上一点点移动，如一只蜗牛。影子开始巨大，慢慢变小，最后小得男孩再看不见。过会儿，影子由小渐大，大得男孩看不清全部。也是泪的缘故。但，男孩的泪，不是感激的泪，是喜悦的泪。他拥有了自己的一只木陀螺。从此，他不用低三下四借伙伴的陀螺玩。陀螺是树上的一截粗枝，旋转起来，侧看呈锥形，倒扣起来，像一座小坟。
现在我确定小小的影子不是人的影子，也不是陀螺的影子。明白了吗？哎，你们难道真的希望我说出来么？
对，它是陀螺的亲人，一棵坟上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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